艺术展览
《另存》中国人民大学水墨创作展
主办:炎黄艺术馆、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
承办: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跨媒介艺术工作室、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东方艺术研究所
协办:斯玛特教育集团
开幕酒会
绘画与音乐跨界合作:夜宴•空山赋
2019年6月1日(周六)18:00
嘉宾与艺术家对话
2019年6月8日(周六)15:30
展期:2019年6月1日-6月12日(9:30-17:00,16:30停止入场)
地点:炎黄艺术馆1、2层展厅(北京市朝阳区亚运村慧忠路9号)
门票:免费
策展人:李鹏
参展艺术家:
高毅 黄华三 李婷婷 王晓珞 孙博 叶澜 张飞宇 武志 杨社伟 仝锁 张沐辰 陈昕 战盈彤 赵子鉴 和永生 胡春伟 赖雪莹 罗汉卿 许莹 马俊 韩佳茜 董雪 尚媛 杜薇薇 刘亚琴 王靖媛 乔侨 裴思琪 王金融 王可为 张涤凡 张弛 于琦 冯雅颂 温华俊 杜健 李伊玲 邓远豪
意志与策略
文/李鹏
在近代水墨革新的历史中,始终贯穿着一种温和的保守主义立场。即:传统不是任人装扮的新娘,我们无法通过一个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绘画传统向后来者描述“传统”的样貌,于是保留其形式与理念的原貌有其必要性,更何况这些形式与理念依然有着较大的阐释空间,对传统水墨语言的全面革新,有可能过犹不及,而跃出了水墨理论的视野与框架,进而无法回答,或者提出“水墨”本身的问题。这种立场,与水墨革新运动,共同形成水墨画内部革新与回归此消彼长的两大潮流,使得每个时代新的精神要素得以逐步注射到已放缓了革新脚步的水墨艺术之中。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这两者的此消彼长不应被视为两个对立面,而应被视为中国画内部反复确认自身轨迹的“问责”机制。我们或许可以认为,正是这种机制在近代以来的的作用,使得“水墨”的文本在不断的填充与修改中,依然保持“中国画”、“水墨”话题的响亮度,及其身份的明确性——这样,一个在漫长的历史中一再被重新阐释,却不会被彻底推翻的理念,因其所能给予人们的足够的安全感……而具有了永久的凝聚力。这种凝聚力,作用于社会,也作用于学界。
2010年以来的新水墨,因其借助资本力量的崛起而饱受诟病,作品及展览不乏拙劣与东施效颦者。然而从资本与社会关注并介入它的那一刻起,新水墨在未来的发展空间就已经不由它现在“看起来”的样子决定——来自学术、商业、教育等诸多领域的合力将真正决定未来水墨艺术的面貌与体量。水墨作为中国当代文化史上最大的IP之一,其“IP”特性,将决定整个社会对它关注与介入的深度和持久性。
水墨的市场运作遵循着商业社会的规则;有关于水墨新的主体建设,也在艺术圈前沿逐步行进中。而与艺术市场和学术前沿严酷而清晰的淘汰机制形成对比的,是艺术院校的中国画教学现状。对水墨“血缘”的争论在学院时而有之——这种探讨最终总会进入到争论媒介与技法的死胡同。而从80年代新艺术运动成长起来的教授们,对艺术史的贡献以及资历让市场选择了他们,市场的反馈却潜移默化地确认了水墨新风格的”合法性“,进而制造出新的桎梏与壁垒;此外,教学中占绝对份量的传统绘画技巧培养,对中国画以外的艺术形式或跨学科知识的忽略,也使得院系内对水墨的讨论长期建立在一个扁平的基础上。学院的水墨教学,在相对狭窄的格局中艰难前行。
在主流艺术院校中国画院系的教学理念中,我们看到了“另存”,在16年前这个概念被提出来后,从人民大学艺术学院第四工作室成长起来的艺术家开始在艺术圈逐一亮相,成就斐然。“另存”是在2001年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学院教学改革的背景下被提出来的,概念提出的初衷,是不尝试去修改已臻完美的绘画传统,或者更明白地说:放弃争取对传统绘画的话语权,在传统水墨语言以外重新开拓并积累新的形式与观念。理念听起来简单而响亮,落实到教学却旷日持久,对于水墨教学的症结,工作室负责人黄华三、高毅教授一一有着应对方式。从他们主持的第四工作室——中国画技法与材料工作室走出来的艺术家,正在以越来越高的频率出现在国内外各大艺术品运营平台。这些艺术家对平面装饰性,对图像及符号的挪用,对水墨所涉及的诸多题材,都有着出色的的驾驭能力。他们的审美与观念是否代表未来水墨的理想方向还未可知,但第四工作室的成果,已然是近十几年中国画教学改革中,改革思路与目标较为清晰,观念与方法贯彻得最为彻底,反馈也极为饱满和充分的案例了。
从2000后工作室成立以来,到第六届“另存”展在炎黄艺术馆的举办,《另存》项目实现了从学院走向社会,走向美术馆的关键一步。16年的积累将带来极具规模的展示,而通过近30位新老工作室学员的作品,我们大约能看到2000年以来,当代艺术发展进程在水墨这片大地上的清晰投影。从第一次另存展颇为前卫的主张,到中途偶有放缓的开拓步伐,“另存”项目让我们惊讶于人民大学的这个角落与当代水墨发展进程的高度同步性。正是这里的教授与学员的进取,才使艺术前沿与学院之间的信息流通如此顺畅。而如果非要讨论“另存”作为一个学术主张的合理性,那么今天水墨的发展对这一论题的回应力度将远超我们的期待——学院外关于当代水墨“血缘”的争论已偃旗息鼓,水墨的创作,以及国内外对水墨策展的尝试,正在以比以往更丰富的维度展开。非营利的独立艺术空间与当代美术馆,正在越来越多地把以水墨为主要创作媒介的艺术家纳入到他们的甄选范畴。
过去一个世纪的革新改变了水墨的面貌,而近100年的争论更赋予水墨远超出其自身作为一个绘画门类所承载的复杂属性——进入网络时代,我们才逐渐意识到:当我们讨论“水墨”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当它作为一个文化IP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很难再回到争论水墨姓什么,或者笔墨是否等于零的的时代!水墨文本的拓展,由内而外,同时也由外而内双向进行——文化IP的属性使它不但鼓励圈子内部对新形式与理念的的开拓,也容纳来自外部的再阐释,修改,甚至是曲解——而此时,水墨依然是水墨——一个无所不有,无所不包却不会被模糊和淡化的,强大的文化概念。
汉唐到明清的美术史进程构筑了水墨的肢体,而水墨的意志——如果说存在着这样一种意志的话,那么意志的存在,则是在近代受到外来冲击而逐步形成的。它并不体现为对民族文化遗产的坚强守护,而是在学界与民间,保守与激进, 理性与民族主义,或者还有市场与学术等诸多力量的交互作用之下形成的复杂的反应机制。水墨在现今依然强有力的存在,是整体华人社会的集体愿望所造就的,这种愿望所形成的合力,使得水墨本身即是水墨存在的理由——水墨既是原因也是结果;既是手段也是目的。这种封闭性简单而固执,却因其丰盈的内涵与争议而造就了开放与多样性。
2019年4月15日于炎黄艺术馆